(情牽蘭陵千年緣-P60 惡夢)
"茵茵...妳長大了!"
在一片茫茫雲霧中,雪茵聽到了很熟悉的聲音, 可是怎麼也看不清自己在哪裡
"媽?爸?"雪茵大喊,著急的想找聲音出處
雲霧漸漸散開,雪茵看見了一張跟她極為相似的臉孔,蒼白而美麗,她頭髮上的髮夾跟雪茵
頭上的一模一樣
"媽..."雪茵像個孩子撲了上去,嚶嚶的哭倒在她懷中
"傻孩子,哭什麼呢?"她慈愛的摸著雪茵的頭髮,那聲音輕輕柔柔,猶如天籟
雪茵怕她走開,緊緊的抱住她不放,那輕柔的聲音依然飄著
"不要擔心我跟妳爸,我們很好,妳只要好好的照顧自己就好,好嗎?"
"我不要"雪茵搖頭,甚至耍賴的不肯起身
突然,雪茵感到頭髮上有東西滴落,像雨點似的慢慢落下,雪茵很疑惑的抬起頭,母親美麗
慈祥的臉依舊,可是她的淚大滴大滴的落了下來
她驚愕的放開母親,驚見母親的半邊臉都是血漬!她哀哀的看著雪茵,眼裡都是不捨
"媽...."雪茵再度哭出聲
"雪茵媽咪不要哭...不要哭"這是平安著急的聲音
她終於睜開了眼,看見平安一雙盈盈的淚眼
是夢?她發現手心濕濕的,打開一看...只是汗
"雪茵媽咪不要哭,平安會陪妳的"
小傢伙用袖子擦去淚,用力的抱住她,試圖給她溫暖,她也回抱小傢伙,就像在夢裡擁抱
母親一樣
母親已經很久沒有入夢來了,為什麼會這樣呢?
想起她半邊臉的血漬,雪茵還是心疼,她猶記得當子霖陪著她到醫院的冰櫃看她,她臉上的
血漬好像被人胡亂擦掉一樣,斑斑駁駁的花了臉,她心一揪,母親是多愛美的一個女人,
怎能忍受這樣的血漬?
她將面紙沾了水,一遍一遍輕輕的擦,冰櫃極冷,她的小手結了一層薄薄的霜,也凍得
不聽使喚,她還是像舉行儀式一般,慢慢的擦乾淨
她知道母親的頭上有傷口,於是拔下自己頭上的髮夾,替母親將那傷口用頭髮蓋過,
夾上夾子
母親的臉原本是僵硬清冷的,被她一整理,她發現她的臉居然柔和得像睡著的樣子,
安詳的讓人不忍吵醒
她悄悄關上冰櫃,準備出去找子霖;當她才走出這個溫度極低的地方,子霖已急急的迎上
,正要開口問她為何待得那麼久時,她已經暈了過去
那樣痛徹心扉的感覺,雖然已經過了好幾年,但卻好像還是昨天的事情
"媽咪乖乖不哭,去洗洗臉,平安給妳倒水喝好不好?"
平安學她平日講話的語氣,讓她終於回到現實
她微笑點頭,小傢伙一骨碌爬下床,擰了一條還是濕濕的毛巾遞給她,她啼笑皆非,
只好要他先去倒水
簡單的整理自己後,她就坐在她的小沙發上發呆
"平安,妳媽咪呢?"翠萱好奇的問,這時的雪茵應該已經起床準備帶平安去上學了,
怎會只有平安一人
"媽咪做惡夢了,一直哭,平安幫媽咪倒水喝"平安說得好像在邀功似的
翠萱覺得不對,南姐做好了早餐正走過來,也聽見了平安的話,解了圍裙就要去看雪茵
"妳們不要去,我去!"已經坐在餐桌前的子霖突然站起身,南姐趕快拿拐杖給他
她沒有多問,陪著他走到了雪茵的房門口,看著他進去後,便帶上門
翠萱覺得有些不安,子霖出院後與南姐形影不離,他不說大家也知道他跟南姐的關係,
可是眼見他跟雪茵獨處一室,南姐當真不會成為第二個方蕾?
撞見翠萱的眼神,南姐突然笑了出來"妳在想,我怎麼不阻止他進去對不對?"
翠萱被她看穿,反倒有些發窘
"妳放心,因為我了解小冬,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剛剛的表情已經知道丫頭惡夢的原因,
若我猜得沒有錯,一定是丫頭夢見了她的父母,這一段過程我們是插不上手的,倒不如
讓他去安慰或許效果會好一些"南姐微笑解釋
翠萱不禁欽佩起南姐來 "南姐,妳好厲害喔!"
南姐微微一笑"別灌我迷湯了,快去吃早餐吧!今天小傢伙要麻煩妳送去上學了"
"是的,遵命!"翠萱舉手敬禮,兩個人都笑了
子霖悄悄的走近,他的拐杖聲已經讓雪茵知道是他,他隨手拿起了一件小薄毯,
披在了雪茵身上,也順勢坐了下來
"這麼大的人了還不知道照顧自己,要我擔心到何時?"子霖笑著說
雪茵沒說話,只是微微的笑了笑
子霖順勢將她擁了過來,她也不反抗,直接將頭靠上他的肩
"我夢見媽了..."她淡淡的說
"我知道"子霖沒有多說,將他的手又收緊了些,他聞到她頭髮的甜甜果香
"媽的臉上還是有血,我是不是沒有擦乾淨?雪茵又問
"雪茵,妳盡力了"子霖知道她仍在自責,沒能將母親打扮得更美,他嘆了口氣
"當時也只能這樣...."
兩個還在唸書的大學生,又能懂多少?光是理賠金,雪茵的親戚們早已虎視眈眈,
子霖一面要應付想借錢的親戚,一面要照顧傷心的雪茵,看著這些人,子霖雖然從小
在孤兒院長大,卻也不免感嘆人情涼薄
子霖不再說話,任由雪茵安靜的在他懷裡流淚
等到子霖出來的時候,南姐趕緊上前攙他
"睡著了?"看子霖輕輕關門,南姐小聲的詢問
子霖點點頭,沒有多說,兩個人一直走到餐桌才坐下
"雪茵...又夢見她父母了嗎?"南姐小心的探問
子霖點頭,目光悠悠
"她還在介意自己沒能將楊媽打扮的更美,可是在當時,我們都盡力了...她的惡夢,來自於
她對自己的自責"
"我以為這麼多年過去,雪茵應該放下了"南姐感嘆
子霖輕嘆,他又何嘗不想雪茵放下?她和父母親深厚的感情,實在不是外人可以理解和感受
"今天別讓她去公司了,你陪她吧!晚點我去公司看看有沒有什麼事"南姐將咖啡遞給他
子霖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謝謝妳!"
她倏地臉一熱,抽回了手
"發神經呢你,丫頭也是我妹妹,看她這樣我也心疼,對了,要不要告訴天肅?"
子霖笑了笑"不用妳擔心,他的小間諜會跟他報告的"
"小間諜?!"南姐一聽愕然,隨即福至心靈的笑了
"光磊,你倒是說句話啊!"顧福生催促著
"老顧,你確定嗎?"光磊還是不能相信
"我何必騙你!如果你不信,叫天肅帶她回來讓你瞧瞧不就得了?她跟她媽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我就不信你認不出"顧福生被他質疑,有些微怒
光磊嘆了口氣
"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天肅當你女婿,但這件事我不想再勉強他"
之前的假訂婚已經讓他們差點關係破裂,他可不想再來一次
"我知道你的為難,但若天肅真的要娶她進門,你當真可以面對那張臉一輩子?
你又有幾成把握確定她不知道這件事,如果她知道呢?"顧福生的眼閃過一絲陰寒
光磊沉默不語,其實他也亂了方寸,如果她知道呢?她知道他就是兇手,所以是來找他報復,
才接近天肅的嗎?
"你們家天肅為了她,趕走葳葳,她打小在你們家何時受過這種委屈?這還不打緊,我聽說天肅
為了替她出氣,對孫芸馨祭出最嚴厲的商業制裁,孫芸馨跟你的關係別人不知道我可是一清
二楚,你難道忍心看她這樣?好歹你也是齊家集團的總裁,不用說句話嗎?"顧福生繼續說著
"集團的事我已交給天肅,本來就不該再過問,芸馨跟我也是過去了,沒什麼好說"
光磊淡漠的說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說了,你自己想想吧!我先走了"
顧福生看他不願多說,也不想再自討沒趣,即使光磊嘴上說不管,但他知道他的話已經
撼動了光磊
送走顧福生和葳葳,光磊獨自在書房沉思
芸馨的事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他若出手干預,只會讓天肅更加反感,頭疼的還是
楊雪茵的問題
"怎麼了?不舒服嗎?"彩雲進了書房,見他眉心緊鎖,關心的問
"時差有些調不過來,沒事"光磊微笑要她安心
"我知道老顧一定是來找你告狀的,這兩次葳葳是過份了點,天肅也是忍無可忍才趕她走的"
彩雲想替天肅說話
光磊握住她手微笑的說"天肅的性子我還不知道嗎?妳放心,我不會跟天肅說這些的"
他稍稍停頓了下"不過,我倒是比較好奇楊雪茵,媽才見她一次就那麼喜歡,她當真好過葳葳?"
"有過之而無不及"彩雲也笑"這孩子溫柔善良,工作能力又好,你一定也會喜歡的"
"是嗎?那讓天肅找時間請她來家裡吃飯吧!"光磊笑了笑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現在也只能先找她來家裡,確認她的身分再說
彩雲清楚的看見光磊眼中閃過一絲不明的擔憂,她本想開口問,卻又覺得自己多慮了
但願光磊會喜歡雪茵,別再跟天肅起衝突了
"老師,我肚子好痛!"平安捂著肚子哀嚎
老師一見這還得了!趕緊帶他到辦公室,準備打電話給雪茵請她接回,但是平安卻一臉
愁苦的跟老師說"老師,我媽咪出差了不在家,可不可以打給我把拔?"
老師也沒有想太多,早上的確不是雪茵送他來的,看來真是出差,趕緊打了電話給天肅
平安聽見老師說天肅等等就來接他,終於鬆了口氣,雖然還是得繼續假裝肚子痛,
但他臉上偷偷的掠過一抹笑意
天肅本來還有個會要開,突然接到電話讓他嚇一跳,他想都沒想的直接要祕書Sandy
改到下午,趕緊開車去找平安
一看見小傢伙縮著身子喊疼,他真是慌了手腳,趕緊抱他上車要帶他去醫院
"平安忍著點,我們馬上去找醫生叔叔"天肅坐上車,就先安撫平安
正當他發動了油門要開走時,平安突然說話了"天肅把拔,我們去找媽咪吧!"
平安居然好端端的對著他笑!等等!他怎麼在笑?天肅一下傻了眼,馬上便知道這小鬼騙他
"你怎麼可以騙我?雪茵媽咪不是說好孩子不可以說謊的嗎?"天肅有點生氣了
"我擔心媽咪..."平安垂下眼"媽咪作惡夢,一直喊媽媽,還一直哭...."
天肅眉頭一皺,小傢伙雖然剛剛騙他,但是他跟雪茵感情好,看他這麼擔心,應該不假
"少來,你是不是因為不想上學所以騙我?"他故意再問一次
"是真的!"平安急了
"媽咪一直哭,我還拿毛巾給媽咪擦臉...我不在家,媽咪不知道是不是還在哭.."
平安扁著嘴,一臉憂傷的看著天肅
他的心被平安的話給揪疼了,想到雪茵一個人默默哭泣的樣子,哪還能再等待,小傢伙再胡鬧,
也不曾拿雪茵開玩笑,他讓平安坐好,加足馬力狂奔
子霖正要送南姐出門,在門口就看見天肅的車,子霖笑了笑,回頭跟南姐說
"妳看看,不就來了嗎?"
南姐看到天肅下車,跑去抱了平安下來,馬上就笑了
"果然是個小間諜,我看你還是跟我一起出門吧!免得打擾他們一家三口"
子霖點了點頭,便笑著和南姐離開了
雪茵雖然哭累了睡著,也沒有睡很久,想到父母心口堵得慌,便起床了
桌上還有南姐為她準備的早餐,但她沒有胃口,只端了咖啡在窗前站著,她將她的長卷髮
攏在右側,身上隨意披著子霖早上給的薄毯,看起來慵懶隨意
"媽咪..."平安突然抱住她
她明顯嚇了一跳"你怎麼回來了?誰帶你回來的?"
"是我!"天肅走了進來,微笑看她
她放下咖啡,還是驚訝"你們怎麼都來了?"
天肅笑著解釋
"平安說妳作惡夢,一直哭,擔心得要命,根本沒心上課,假裝肚子痛要老師打電話給我"
雪茵一聽瞪大了眼睛看著平安"怎麼可以這樣呢?這樣是欺騙老師你知不知道啊?"
"我知道...媽咪對不起!"平安低下了頭,可是還是偷偷瞄了天肅一眼
"妳也別怪他,他是太擔心妳了"天肅當然知道平安的意思,趕忙替平安說話
"不過他很聰明啊!知道用這個方法讓老師通知我"
看平安一臉懊悔,雪茵也不忍心再苛責他,捏了捏他的臉
"以後不許這樣囉!明天記得跟老師道歉知道嗎?"
平安點點頭,又將雪茵抱緊"媽咪...平安以後不會了,妳也不要哭了好嗎?"
"好"雪茵也抱緊他"對不起,媽咪讓平安擔心了"
"呃...平安你去換衣服,把拔有話跟媽咪說"
天肅趕緊要平安離開,平安雖然不願意,但也只好先離開
雪茵正要轉身問他什麼事,卻被他一把抱住
"怎樣回事?平安說的是真的嗎?"
他柔聲問,其實不問他也發現了,自他進來時看見雪茵若有所思的樣子,還有一點哀傷,
他突然覺得她很陌生
這種感覺很不好!好像隔著玻璃橱窗看她,看似熟悉親近卻又遙不可及
"只是個惡夢,沒事的"她不想他擔心
他嘆了口氣,將她轉過身,沉痛的抗議
"我真的要生氣了!我把我所有的一切都跟妳說了,我的家人,我的祕密基地,妳全部都知道,
可是妳呢?妳從來不吃醋,有心事也不告訴我,這樣對我公平嗎?我在妳心裡到底算什麼?"
聽見他的抗議,雪茵心裡難受極了...她的確藏了很多事沒有告訴他,只是不想他擔心,
沒想到他反而生氣了
她苦澀的笑了笑,又背對著他,深吸了口氣
"我的記憶裡,媽媽是個很愛美的女人,我們的家境不算富裕,但她總能讓自己的穿著優雅
大方,小時候我總是覺得,媽媽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了"
陷入回憶,她的表情看來是快樂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天肅卻感到一股淡淡的哀傷
"我長大後,常常和媽媽去逛街買衣服,爸爸每次都說,我們倆看起來好像姐妹,反而他會
被人誤會娶了兩個老婆..."雪茵笑了笑"他們要來探親之前,我還跟媽一起買了一堆保養品,
怕這裡天氣乾,我還買了口紅跟護唇膏給她,要她收好"
雪茵停頓了一下,閉上了眼
"可是沒有想到,等我再見到她的時候,她的臉上都是乾掉的血!頭髮也好亂好亂...我從來
都沒看過她這麼難看過...."
"好了好了,別說了,妳別再說了"
天肅自她身後抱住她,很後悔為什麼要對她發脾氣,讓她去回想這些不愉快呢?
雪茵沒理他,還是繼續說
"我當時很慌,什麼都沒帶,身上能用的只有面紙,我只能幫媽媽擦掉那些血跡,可是我還是
擦不乾淨..."說到這雪茵哽咽了
天肅聽著也難受,他的力道加深了,希望可以將自身的溫暖傳給雪茵,雪茵突然打開她的左手,
天肅這才發現她手上拽著一支髮夾
"媽媽的頭上有傷,我也只能用這支夾子幫媽媽夾頭髮,如果...如果早知道是這樣,我一定
會把東西帶齊,幫媽媽化最後一次妝,她總說我畫的妝最好看了...."
話還沒說完,雪茵已經泣不成聲
天肅的心好像被人撕裂開的疼,他知道她的父母因為車禍過世了,可是她在他面前永遠都是
甜甜的笑著,從來不知道她的心藏著這麼多悲傷
"我也好想爸爸,他都會跟我搶糖吃,但每次都輸...小冬哥只好偷偷塞給他...他最喜歡做
小饅頭給我吃了,可是我怎麼做,都沒有他做的好吃..."
雪茵淚流滿面,在他面前,她已經流露出她最脆弱的一面
天肅難過的說不出話,但另一方面他又有那麼一點欣喜,他終於不再覺得她隔著玻璃,而是
真真實實的在他懷裡!
"我恨過老天,恨過那個毀了我家的人,可是那又有什麼用呢?再恨爸媽也不會活過來,我只有
讓自己慢慢放下,可是我今天才發現我還是放不下..."雪茵幽幽的說
"妳什麼人都放過了,就是沒有放過妳自己"天肅心疼的說,看著她手上緊握的髮夾
"我相信當時妳一定盡力了,乖.....不要再想了好嗎?"
雪茵低下頭,沒有再說話,他也握著那隻緊握的左手,陪著她沉默
就這麼無聲了一會兒...
"這樣子你高興了吧?看我哭成這樣,難看死了"雪茵突然抽了抽鼻子,拿了面紙擤鼻涕,
報復似的拿起他的手用他的袖子擦眼淚,這個動作讓天肅笑了
"妳願意告訴我這些,我當然高興,這表示妳願意把我當家人,把妳所有的歡喜悲傷都告訴我"
天肅將她擁近,吻了她的眉心"我的雪茵怎麼會難看?就算老了也是最美的老太婆"
雪茵終於破涕為笑,她將眼角的淚抹去,天肅又將她擁緊,她聽見了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天肅把拔...你抱完了沒有?換我了"平安不知道站在那多久了,一臉鬱悶
雪茵一聽飛快的離開他的懷抱,平安剛剛看到他吻她了嗎?她頓時臉上生熱,雙手突然
不知該放哪的發窘
他一看就覺好笑,竟然一把將她拉過來抱著,挑釁的跟平安說
"當然還沒!不能換你!"
"哎你...."雪茵掙脫不開,又羞又氣
"哼…那我也要"平安哼了一聲,像疊羅漢似的撲上雪茵,把雪茵天肅逗得合不攏嘴
被平安天肅一鬧,雪茵稍稍忘了那個夢所帶來的難過與自責,也許天肅說的沒有錯,
她什麼人都放過了,就是沒有放過自己
親愛的媽媽,妳也是這麼想的嗎?妳真的不怪我沒有幫妳化最後一次妝?沒能讓妳
漂亮的跟爸爸一起去旅行,妳真的不生氣嗎?
她彷彿看見那雙熟悉的眼睛,依然優雅明亮的對她微笑著
"高天緯,我想你應該知道我來的目的"方蕾冷冷的看著他
天緯早就收到消息,和風集團被天肅制裁,但他猜不到方蕾來找他是何用意?是要退出
糖朝的股份,還是要他去跟天肅說情?
不論那一種,都不是他所希望的
"我知道你跟天肅不合,不會要你去當說客"方蕾一樣冷漠"但我們需要用錢,這點很現實"
"所以呢?"天緯覺得已經猜到她所想的了
"我必須將糖朝股份賣掉!坦白說,這股份現在對我已經沒意義了"方蕾盯著他,語帶雙關
本來是想替子霖守著的,可是他卻表明了態度不需要....眼前和風集團需要大筆資金,
她再留著也沒有用
"如果你有能力,就將我的股份買下,如果沒有,我只能再找其他的買主,我是認真的"
方蕾嚴肅的說
眼下糖朝委靡不振,要再找人增資除了有難度以外,他的股權也會縮水,那他董事長的
位置也會岌岌可危
他陷入沉思,唯今之計,回去找爸爸商量也許可行...可是天肅那關...
"聽說,韓子霖清醒了是嗎?"筱佩不知何時走近的,她好奇的問方蕾
她得到消息,韓子霖除了已經清醒,還開始出面打理新糖主義的生意,只是她還無法確認
這消息的真實性
方蕾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從前是糖朝的行政主廚,也沒有其他想法,隨口應了聲
"是,他醒了"
筱佩心中狂喜,她的喜悅看在天緯眼裡一陣驚痛
方蕾見天緯一時無法決定,便站起身"你先考慮,決定好了再告訴我"
天緯漠然點頭...送走方蕾後他又走回辦公室
看見筱佩的神情,天緯的神情更加凝重,他爲了她做這麼多事,也不曾見她有過這樣的神情
只是聽見他清醒的消息,她便如此欣喜,在她心中他到底算什麼?
"我想回去看看他"筱佩突然說
他不動聲色,抄起桌上的杯子往地上一砸,玻璃碎裂的聲音讓筱佩一驚
"你....你做什麼?"看著他安靜的臉隱含著深不可測的怒意,筱佩真的有些畏懼了
.............(未完待續)
